内容提要：近年来，平台经济发展迅速、规模日益庞大、吸纳就业能力日渐增强，呈现了多元化发展的态势，但由于平台经济的网络化、信息化、无边界化、跨界融合等特点，也带来了监测难、监管难、市场主体界定复杂等突出问题,存在一定的风险。本文通过调研及分析，挖掘影响就业质量提高的各因素，并提出针对性建议，希望政府一方面积极发挥平台经济有利于提高全社会资源配置效率的作用，另一方面重在提高就业质量，增强从业者职业获得感，有利于台州实现“建设共同富裕先行市”的新目标。

 

 

一、平台灵活就业现象和概念描述

平台公司是一个新物种（业态或行业），它不是商品和服务的直接供应者，而是为购买者和供应商提供连接、撮合和交易的场合，也就是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还需要提供个性化的信息、信誉、支付等服务，并承担了对平台系统的技术保障和管理的责任，对促进双边和多边贸易发挥了匹配及促进作用。

平台灵活就业群体正是依托平台公司以非全日制、临时性和弹性工作等灵活形式实现就业的人员。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从业者成为平台就业者，主要有以下两大原因：

（一）平台经济发展迅猛

在我国，平台经济的发展正如火如荼，业务深刻地渗透到社交、零售、出行、支付、资讯等领域，这其中不仅有阿里巴巴、腾讯、百度、苏宁这样的老牌劲旅，还有美团、小米、滴滴、今日头条等一众互联网新贵，更有拼多多、趣头条、快手们虎视眈眈地追赶着。

这些企业已成为我国“双创”的排头兵、跨界融合的重要载体与经济增长新动能的典型代表，他们改变了老百姓的生活习惯与消费体验，重构了商业生态，也推动了生产、流通领域的重大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变革。

（二）灵活就业人员众多

灵活就业是指在劳动时间、收入报酬、工作场所、保险福利和劳动关系等方面，不同于建立在工商业制度和现代企业制度基础上的传统主流就业方式的各种就业形式的总称。

灵活就业人员主要由以下三部分构成：

1.自营劳动者：包括自我雇佣者（自谋职业）和以个人身份从事职业活动的自由职业者等。

2.家庭帮工：即那些帮助家庭成员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人员。

3.其他灵活就业人员：主要是指非全时工、季节工、劳务承包工、劳务派遣工、家庭小时工等一般劳动者。

随着近些年来我国经济的发展和形势改变，人们的就业选择越来越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都想在单位或企业上班，选择自由职业和灵活就业的规模正在扩大，据大数据统计，我国灵活就业的人员有2亿多人。

二、平台就业质量社会意义

就业质量主要用于衡量一个国家、地区或者某行业内就业者工作状况的好坏，一方面反映在政府引导和促进下社会充分或较为充分的就业水平，另一方面就业质量影响着生产效率，好的就业质量能起到使工人安于工作，更能激发工人的斗志，有利于员工个人发展。

近年来平台经济快速发展，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成为吸纳就业的重要“蓄水池”。但同时，因劳动关系不明晰、社会保障不健全、相关法律法规缺失等引发的问题也是层出不穷。在需要增加就业机会的同时，我们也需要时刻关注新增群体的就业质量。平台就业质量提升有利于共同富裕社会的实现。

三、平台就业质量评价指标系统构建

（一）就业质量指标体质构建的原则

就业质量评价指标系统构建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客观科学地评价就业质量，所以指标体系构建时一定要遵循以下一些原则：

1.科学性原则

就业质量评价指标应该全面的考虑各种因素，科学的制定评价指标，同时要突出重点。其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虽然就业质量包含的内容十分广泛，但是我们在选择要素构建指标时也不能把所有与就业质量相关的要素全部罗列到评价指标体系中，这就要求我们在选择时要抓住主要矛盾，选择相对重要的要素，作为重点研究对象，以此为突破口提升就业质量的整体水平。另一方面，在评价指标体系中选取了多个指标，但是每个指标的重要程度应该有所差别，在指标体系中应该区别开来。

2.真实性原则

在选取衡量指标时，必须立足于研究对象的实际，指标概念需要明确，能够完整的反映测评对象和指标的关系，最终能得出需要测评的结果。在建立衡量就业质量的指标时，我们要努力做到指标大小的恰当，精确地测量方法，需要严格的统计计算，需要各个指标能够体现出就业质量的涵义，确保评价结果客观真实。

3.可行性原则

构建指标体系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所以在选取指标时要找到关键的问题，在技术上具有可行性，有相关的学科知识进行支撑，注意相关问题与相关指标的结合。我们要选择简单易理解的指标来评价就业质量，这样便于获得相关指标的数据，选取的指标还要保证在度量技术、投资和时间等方面都是可行的，即使在相关的信息不完整的情况下也能进行质量评价。

（二）衡量就业质量的指标体系

本文指标的建立经过了实地调查研究和资料查阅，借鉴了国际劳工组织对“体面劳动”定义的测量属性和指标，参考了国内外学者对就业质量衡量指标的研究成果，最终确定出了对于台州市内的平台灵活就业群体的就业质量的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建立了10个二级指标和23个三级评价指标。详见表1。

表1  平台就业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评价体系的第一个方面，从就业报酬和工作强度两个方面衡量分配和谐程度，通过收入水平、增幅、是否根据协议按时发放三项指标衡量收入分配情况，通过周工作时长衡量工作强度。第二个方面，从就业稳定性和发展前景两个方面衡量稳定发展程度，通过合同签订情况衡量稳定性，通过职业培训情况和是否具有晋升渠道衡量职业发展前景。第三个方面，从工作的安全性和社会地位两个方面衡量安全体面程度，通过有无安全隐患（如交通事故、意外伤害、平台倒闭等）衡量工作安全性，通过个人对工作社会地位的满意程度衡量工作体面性。第四个方面，从获取就业机会的渠道和实际就业过程两个方面衡量就业平等程度，通过是否遭遇过性别、年龄、学历、户籍、经验歧视衡量就业机会的公平性，通过是否遭遇过同工不同酬和晋升方面的歧视衡量就业过程的公平性。第五个方面，从社会保障和福利待遇两个方面衡量权益保障程度，通过“五险一金”的缴纳情况衡量社会保障程度，通过是否具有带薪休假或免费旅游、交通补助或免费班车、餐饮补助或免费工作餐、住房补助或免费职工宿舍、劳保用品等衡量福利待遇情况。

（三）采取的研究方法

本次研究依托《浙江省灵活就业与平台用工情况调研》开展，共回收问卷80份，部分人员为非平台企业从业者，因此可供研究的实际使用问卷为52份。涉及两家外卖配送企业、一家互联网代驾企业、一家快递企业和一家淘宝网店，并按企业总就业人数的五分之一发放问卷。从就业人员年龄结构来看，16-24岁占比32.7%，25-34岁占比53.8%，35-44岁占比13.5%，平台就业群体总体平均年龄偏低。

本次针对平台灵活就业群体开展的研究尚属首次，因此无法与往年数据进行纵向比较，同时也无法与其他目标城市进行横向的对比研究。所以主要针对本次调研指标平均值体现的意义和指标数据波动特征进行研究。

主要用到的统计量有：

1.平均值。平均值是统计学中最常用的统计量，用来表明资料中各观测值相对集中较多的中心位置。用于反映现象总体的一般水平，或分布的集中趋势，一组数据的一般情况和平均水平，也可以用它进行不同组数据的比较，看出组与组之间的差别。

2.平均差。平均差是表示各个变量值之间差异程度的数值之一。指各个变量值同平均数的离差绝对值的算术平均数。因此，体现的样本的整体水平。

3.标准差。是离均差平方的算术平均数的平方根，用σ表示。标准差是方差的算术平方根。

4.方差。方差是在概率论和统计方差衡量随机变量或一组数据时离散程度的度量。概率论中方差用来度量随机变量和其数学期望（即均值）之间的偏离程度。统计中的方差（样本方差）是每个样本值与全体样本值的平均数之差的平方值的平均数。

5.极差。极差又称范围误差或全距(Range)，以R表示，是用来表示统计资料中的变异量数(measures of variation)，其最大值与最小值之间的差距，即最大值减最小值后所得之数据。是指一组数据内的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间的差异。

6.变异系数。变异系数是原始数据标准差与原始数据平均数的比。可以认为变异系数和极差、标准差和方差一样，都是反映数据离散程度的绝对值。当需要比较两组数据离散程度大小的时候，如果两组数据的测量尺度相差太大，或者数据量纲的不同，直接使用标准差来进行比较不合适。因变异系数没有量纲，这样就可以进行客观比较了。一般来说，变异系数越高，稳定性越不足。

综合运用以上统计量得到结果，详见表2。

表2  平台就业质量评价结果

四、影响平台就业质量的因素分析

针对较不理想平均值的指标，希望提高其平均水平；而针对波动较大的指标，需要分析其成因，以期共同提高整体就业质量。以下将依照问卷的内容安排，依序对五个一次指标代表的不同方面进行分析.

（一）分配和谐方面，从业者收入较高，但平均工作时间长。

1.平均值表现较差的三级指标为周工作时长指标。调研显示，平台经济从业者平均一周工作65小时，超过一般劳动者。42.3%的平台经济从业者表示自己从业的工作劳动强度大，同时从业者还表示对现在单位（平台）工作的作息时间最不满意。大多数平台经济对从业者的劳动报酬是按接单量计酬，从业者多劳多得，平台只是给了从业者更加宽松的就业时间选择，并没有很有效地提高单位时间内的劳动产出。

2.变异系数较大的三级指标为收入增幅指标，从业者收入增幅差异明显，整体平均收入要高于其他员工。调查显示，收入增幅的变异系统为0.42。针对收入增幅选项，46.2%的平台从业者表示增幅约为6%左右，月平均薪酬主要集中在5001到8000元之间。同时，也有同等数量的平台从业者表示薪酬无明显增长，月平均薪酬主要也集中在5001到8000元之间。受访者表示，大部分平台从业者的工作收入以“按劳计件”为主，5001到8000元的收入也已经是行业里的较高水平，个人能参与工作时间的有限，薪酬再增长的可能性不大。问卷显示，从业者的月平均收入在5001-8000元的占43.0%，月平均收入过万的占9.6%，平台经济从业者整体平均薪酬要高于所在企业其他性质从业者的平均薪酬。椒江区的一家美团专送代理企业表示，站点“骑手”的月平均薪酬在6000以上，较内部办公人员平均高出1000元左右。

（二）稳定发展方面，职业前景不佳，且雇佣关系异化。

1.平均值表现较差的三级指标为是否具有晋升渠道指标。调研显示，从业者在职业培训和是否具有晋升渠道指标中，结果平均值较差的是是否具有晋升渠道指标。衡量就业质量的高低不仅要从工作的稳定程度、收入的多少等方面着手，还要看该职业是否具有发展前景，职业发展前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未来就业的稳定性和与社会发展的适应性。路桥区的一位美团店长表示，“骑手”并不适合所有从业者，和大部分的平台经济对从业者的要求一样，需要从业者能熟练操作智能手机等平台设备，要求从业者有较强的学习能力和接受能力，一般要求员工年轻化。企业为减少劳动者年龄增长等对交通安全问题带来的影响因素，不接收35岁以上的求职者，另一方面也会劝退40岁以上的从业者。调研显示，平台经济从业者的主要年龄段集中在25-34岁，占调研总人数的一半以上，从业者“吃青春饭”问题较大。

2.变异系数较大的三级指标为合同签订情况。劳动关系是在劳动过程中雇主与雇员形成的社会关系，通常情况下包含以下几个方面：依法签订和履行劳动合同；劳资双方的地位平等；劳动者是否能够自由表达意见；劳动者的民主权利是否能够得到保障；还有工会是否能够发挥作用保障他们的权益等。劳动关系不仅对生产的效率和资源的配置具有重大影响,又是社会稳定和人们幸福生活的基础,没有和谐的劳动关系,和谐的社会也不会存在,更谈不上幸福生活和个人发展。

调研显示，劳动者与所在单位未签劳动合同的将近一半。即使劳动者与区域运营商签订了劳动合同，而区域运营商与平台总部属外包关系，那些穿着平台配发的工服的“小哥”和“骑手”们并没有直接和平台公司签订劳动合同，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平台公司的正式员工，平台公司无培训的责任和义务，“小哥”和“骑手”们的职业发展前景非常短暂，而雇佣关系的异化，存在监管隐患，也影响就业稳定度。部分受访者表现，部分外卖平台和网络代驾的区域运营商甚至要求从业者自己注册成立个体经营户，与区域运营商的关系也从实质上的劳动雇佣关系转变为了形式上的合作关系，发生劳动纠纷或安全问题后的追偿难度将更大。

（三）安全体面方面，安全隐患较大，社会地位满意度较低。

1.平均值表现较差的三级指标是工作安全隐患指标。调研显示，平台经济从业者认为自身工作环境中存在交通事故及意外伤害等隐患的超过90%。受访的美团“骑手”表示，系统会依据客户和商家的位置进行时间最短配送路线的规划，并限定最迟送达时间，“骑手”为了提高单程的效率会接多单，为按时完成配送，不得不飙车、闯红灯，人身安全问题的小概率也被急剧放大。

2.变异系数较大的三级指标是对社会地位的满意度指标。虽然平台灵活就业群体能够有较高的收入，但在社会融入感不高，这与中国当前工人社会地位整体不高有较大联系，较难以通过辛勤的劳动获得足够的社会尊重，社会主人翁的获得感较低。因此，需要政府部门通过顶层设计，改善其社会阶层感知，提升社会对工人职业群体的认同和尊重。

灵活就业群体经济收入较制造业普工要高，而收入较高的主要原因是来自于超长的工作时间，如果按照工作时间计算，其工资水平并不高。灵活就业群体平均每天工作时间远远超过8小时，每周工作时间远远超过40小时，而行业的特殊，也导致与亲人休息时间较难重合，灵活就业群体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受其影响，也进一步加剧工作的不稳定性和对社会地位的感观认识。

（四）就业公平方面，各指标表现较好，在获得就业渠道和就业过程中都较少遇到歧视。

在就业公平程度的七个三级指标中，各指标的变异系数均处于较低水平，平均值也都明显接近高值，平台就业群体获得就业渠道和就业过程中都较少遇到歧视。

与传统就业模式相比，平台企业更看重劳动者自身素质能否胜任工作要求，受访的4家平台经济企业均表示用工岗位对员工的劳动技能要求少，入职门槛较低,工作上手快,企业用工需求量大。调研数据显示，平台经济从业者的平均学历不高，近一半的就业者最高学历为高中（中专）。调研中，美团专送公司和网上代驾公司表示，为了鼓励更多新人加入公司，针对新人有“新人七天补贴”或首月保障工资等激励措施，帮助新手顺利渡过上手期。

（五）权益保障方面，社会保障差，个体间的福利待遇差异大。

1.平均值表现最差的三级指标为社会保障中的住房公积金指标。对于平台就业者来说，公积金虽好，不过却是一项很难享受到的福利待遇。一般来说公积金都是公司出面进行缴纳的，员工只要正常上班，那公司每月都会自动扣除我们该交的公积金部分费用就可以了。对于灵活就业人群，一般是没有单位为其缴纳公积金的，需要自己办理，同时短暂的入职也会导致公积金缴纳的不连续性，所以灵活就业人员比较难保持稳定的缴纳。公积金最大的好处就是在申请贷款买房的时候能够节省大笔的贷款利率，但灵活就业人员因工作不稳定，较少能够考虑长期定居，因而自行缴纳公积金的意愿不强。

社会保障表现稍好的指标为医疗保险缴纳情况，但也存在问题。本次调研中，大部分灵活就业者对从事的工作心存健康或安全问题担忧，部分从业者工作场合不固定，劳动中面临的风险更多、更不可预知，劳动保护在他们工作中必不可少。大部分灵活就业者虽然有缴纳了医疗保险，但缴纳实际还存在不完善的情况。例如“美团”作为户外高危行业的，平台要求地方的运营商必须购买“雇主责任险”，没有对运营商是否为从业者购买涉及安全的商业保险进行规范，也没有对社保进行要求。而“雇主责任险”的受益人是雇主，雇员发生意外后，并不是“雇主责任险”的保险保障的直接受益人，雇员只能得到雇主提供的事故赔偿金。

2.变异系数较大的三级指标为福利待遇情况指标，个体间差异明显。本次调研中，通过将加班可以调休或有加班补贴、带薪休假或免费旅游、交通补助或免费班车、餐饮补助或免费工作餐、住房补助或免费职工宿舍和劳保用品共六项工资、保险外的权益与福利作为候选项，评测平台就业群体的福利待遇情况。调研显示，样本个体间的福利待遇相差特别大，也是本次调研中所有23个三级指标中变异系数最大的（0.62），其中有42.3%的受访灵活就业人员表示没有享受过任何一项福利。

灵活就业群体与平台承包者未签订合同或者合同期限短者较多，工作稳定性差，73.1%的平台经济从业者选择现有工作的主因是工作自由和工作时间自由支配度高，相互之间的合作不以长期为目的，雇主不太会建立长效的激励机制，灵活就业群体能享受的福利较少。椒江区一家美团专送代理企业表示，站点一般不会有长期的福利激励，但会在有较大人员需求的时期，推出短期的加班补贴及福利补助，补充短期用人缺口，比如春节假期和暑期，一般需要以付出更高强度的劳动为前提，福利的心理感知弱化。

五、平台就业质量提升建议

平台经济这几年的发展势头有目共睹，特别是在促进就业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也是日益突显，但我们也看到了平台经济无序发展过程中呈现出一些突出问题，比如平台企业操作不规范和监管不适应等问题较为突出，也影响从业者的就业质量，需要补齐短板、强化弱项，推动平台经济规范健康持续发展。

（一）正视滞后，厘清管理缺位。

互联网技术快速迭代，政府管理滞后。电子商务法诞生在淘宝时代，是以淘宝模式为参照制订监管框架的。然而电子商务已经呈现了多种新样态，新零售、社交电商、直播、小程序微店等新业态的出现，甚至大量出现把交易链条连接起来完成交易的跨平台体系，老的电子商务法没有办法监管。

正视监管的首要任务在合理界定的基础上分类、细化管理，加强部门合作与地方联动，分门别类制定出台准入政策、开展行业指导的衔接协调，坚持用新办法来引导新行业。

（二）完善立法，提供制度保障。

平台治理不同于传统场景下的监管管制，不能全部寄希望于政府管理，因为涉及多重企业行为，平台运营者本身就应该承担平台治理的义务。首先，明确规定平台完善运营过程中的相应劳务及合同的管理，不得以注册代替合同签订，不能以劳务发包代替合同雇佣。其次，明确平台需要承担分包商与从业者发生劳务纠纷后的“代位求偿权”，加强对分包商引入管理，引入时除了考虑成本、收益因素，还需重视分包商声誉等。最后，考虑到平台管理制度是一项关系复杂、涉及面广的制度创新，对平台经济的立法，应当贯彻“鼓励创新、包容审慎”的原则，先从社会各界关注度较高、职业伤害风险较大的出行、外卖、即时配送、同城货运等行业入手，选择部分省市先行试点，再有序地全面推开。

（三）以人为本，规范用工管理

转变平台原有“胡萝卜+大棒”式的简单劳务发包管理思维，清理和取消不符合上位法或不合理的收费罚款规定，完善绩效考核机制，强化“以人为本”的人性化管理理念，建立科学高效的任务分配机制和奖惩平衡的绩效考核机制，如将直接影响生活的交通安全等指标也纳入考核体系，并与收入挂钩，同时逐步提高从业人员收入与福利待遇，增加对职业和单位的归属感。

平台企业要确保分包商积极主动与就业人员签订合法劳动合同或协议，加强平台注册账号与劳动合同或协议的互审，完善账号清退制度，确保不得拖欠劳务报酬。

（四）完善市场，建全职业保障

完善市场化保险体系，鼓励并支持保险公司推出针对“网约工”群体的特定风险需求创新意外险、第三方责任险、短期入职险、企业强制责任险等保险产品，推动建立健全网络灵活就业社会保险制度。

切实做好保障责任的落实，加强与平台公司的信息化对接，以“签到”核“保”，切实保证所有平台就业者“在岗在保”。

（五）完善监督，支持自我组织建立

平台灵活就业群体几乎是工会组织覆盖的空白，而且经营者分散且规模较小，需要统一建立一个多平台参与方的平台经济行业协会。首先，发挥好与政府的桥梁和纽带作用，建立并持续完善行业自律机制；其次，要发挥监督作用，引导会员单位增强社会责任感，遵守商业道德，守法经营，诚信营商；最后，推动强化会员单位的守信体系建设，切实保障就业者的合法劳动权益。

支持就业群体自我组织参与平台经济监管。支持、引导平台灵活就业群体基于老乡、同学、同事等关系建立的各类自我组织，鼓励其开展自我服务、自我教育、自我管理。鼓励以自我组织的形式参与行业工会、地区联合工会，在组织管理和权益维护方面发挥积极作用。